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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回 (中): 宋高宗悬而未决藏私心 岳鹏举率性而为戳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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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的构和政策是:以和备战,以战促和。“以和备战”主要是因为金熙宗刚刚登基,新老势力明争暗斗,政局还不稳定,以金兀术为首的激进派,主张进攻南宋,一统中原;而以挞懒为首的主和派则认为:金国实力有限,经过几次攻打南宋,物质消耗过大,国内也有厌战情绪,必须要一边和谈,一边恢复元气。
所以,金熙宗对这种局势看得还是比较清醒,他就是想趁伪齐羽翼尚未丰满,废掉刘豫的伪齐。再利用挞懒是秦桧的老主子的身份,迫使秦桧站在议和的一边,否则,就会将秦桧的老底全部抛出来,迫使秦桧就范,然后利用秦桧的作用,以及钦宗太子赵谌和生母韦氏的这柄暗器,双管齐下,诱使高宗在和议上让步。若秦桧、赵构和挞懒内外勾结,不愁南宋不灭。
果然,绍兴八年,赵构又起用秦桧为相。吏部大臣晏敦复忧虑地说,秦桧是“媚奴相也”。张浚、赵鼎相继罢免相位后,在朝廷能够一手遮天的只有秦桧了。
秦桧看到宋金形势在不断地向有利于自己推行乞和求降政策的方向发展,认为天赐良机。于是在宋金谈判前夕,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赵构进行反复试探和考察,增强其求和信心,坚定其投降立场。
南宋大臣在朝见赵构之后,只有秦桧留下面奏。秦桧说:“臣僚们对议和畏首畏尾,首鼠两端,这就不能够决断大事。如果陛下决心想讲和,请专与我讨论,不许群臣干预。”
赵构道:“朕一以委卿。”秦桧说:“臣难得有方便之处,请陛下熟虑三日,臣思之定画,容后再禀。”
过了三天,秦桧又留在赵构的内庭奏事,赵构想讲和的思想已经很坚定了,但秦桧自认为火候不到,遂对高宗言道:“微臣恐有其他不便,想请陛下熟思三日,容后再禀。”
赵构说:“好吧!”又过三天,秦桧就象前几次一样,独自留在赵构身边奏事。他清晰地把握赵构脉搏,确定赵构和议之心坚决,于是,他拿出早已草拟好的《和议书》递给赵构,并声称不许其他朝臣干预。
高宗看完秦桧草拟的《和议书》,对和议条件基本同意,并召见金国使臣,金使态度极其傲慢,目中无入,要高宗跪迎金使,高宗假装身体有恙,秦桧适时地站出来替他跪迎,金使对南宋当局百般侮辱,高宗和秦桧一味苟且偷安,不惜卑躬屈膝与金使议和。
此举激起了朝中大多数大臣与全国军民的义愤,纷纷起来反对。枢密院编修胡铨反对议和最为激烈,他上书高宗,对金国议和的阴谋进行揭露,而且要求高宗斩下秦桧、王伦、孙近的首级。他还表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宁愿投东海而死,也决不在小朝廷里求活。
胡铨这篇奏疏一经传出,立即引起强烈反响。宜兴进士吴师古迅速将此书刻版付印散发,官吏百姓争相传诵。金人听说此事后,急忙用千金求购此书,读后,君臣大惊失色,连连惊呼:“南朝有人”、“中国不可轻”。
奏疏上报之后,秦桧认为胡铨狂妄凶悖,鼓众劫持,诏令除名,贬送昭州管制,并降诏传告朝廷内外。给事中勾龙如渊、谏议大夫李谊、户部尚书李弥逊、侍御史郑刚中等人纷纷想方设法出面营救胡诠,秦桧迫于公论,只得改派胡铨去广州监管盐仓。
参知政事李光也极力陈述戎狄狼子野心,和谈不可依恃,秦桧憎恶李光。秦桧任命亲信党羽郑亿年为资政殿学士,李光在高宗面前当面反驳;又当着高宗的面道:“桧之心意,蒙蔽圣聪,混淆视听,堵塞言路,盗弄国权,怀奸误国,不可不察。”
此时,去年刚从伪齐逃跑回来(实际上是金人放他回来的,向秦桧、赵构传达和议讯息的)的郑亿年站了出来,信誓旦旦地对高宗宣称:“微臣愿意用全家百口人的性命担保宋金和议可恃!”秦桧大喜,郑亿年的话成了宋高宗与秦桧抵挡主战派官员“和议不可恃”的挡箭牌。
第二天,李光主动请求罢职。高宗说:“爱卿昨日面斥秦桧,尚有古人之风。朕退朝喟自兴叹,欲寄心腹于汝,何故请辞?”李光说:“臣与宰相争执,不可留任。”九次上书高宗,请求罢免,高宗同意授任为资政殿学士、绍兴知府,改任提举临安洞霄宫。
绍兴八年十月,金国派张通古为江南诏谕使到宋订立条约,册封赵构。消息传开,宋廷朝野震动,文武百官纷纷上言反对和议。如:当时李纲上疏力陈金使以“诏谕江南”为非礼,坚决反对和议。此时的岳飞已经回防鄂州,在鄂州亦上言:”金人不可信,和好不可恃。”
金使张通古遣人告知:“诏谕使”进入宋境后,“接伴官”须跪膝迎接,州县官吏须行注目礼,并对“诏书”迎拜;到达临安府后,赵构须脱下皇袍,改穿大臣服饰拜受”诏命”。
尽管宋朝军民群情激愤,但高宗、秦桧已下定和议决心,坚持要行”屈己之礼”。十二月金使到杭州,秦桧采纳给事中楼炤意见,以宰相身份跪拜接受金朝的”诏书”,和约规定:金以河南之地予宋,宋向金岁贡银绢共五十万匹两。承认了金宋之间的君臣(金为君,宋为臣)关系。
岳飞还上表云:“唾手燕云,终欲复仇而报国;誓心天地,尚令稽首以称籓。”又言:“今日之事,可忧而不可贺,勿宜论功行赏,取笑敌人。”
吴玠在熙州,其幕客请他上贺表,玠曰:“玠等不能宣国威灵,亦可愧矣,但当待罪称谢可也。”极力谏言和议的危害,秦桧对他们颇为忌恨。当然,满朝文武不敢对赵构不敬,都把怨气撒在秦桧身上。
准确地说,高宗也并非一无是处,他若无皇位上的担忧,高宗还是一个有所作为的君王。自即位以来,到秦桧再度复相,历时十一年,赵构大体上做了五件大事:一是对旧臣、新臣、降臣的改造。应该说赵构在这一点上还是有一定气量的,无论是前朝老臣,还是迫于压力而投降金人和伪齐的降臣,赵构没有打压,各按其职,为我所用。
二是建立一支以岳飞、韩世忠、吴玠为首的抗金力量。虽然说在赵构登基初期,以宗泽、黄潜善、汪伯彦、杜充辅政功臣,将危如累卵的宋朝支撑下来,也逐渐在形势的变化中淘汰了黄潜善、汪博彦之流;逐渐认识到张俊、刘光世、王彦、杜充之流不可大用。
二是安抚失散流民,恢复生产,发展江浙一带商业,支撑江南小朝廷的财力。中原之地十室九空,余下百姓皆为伪齐统治,赵构在群臣的辅佐下,将逃难到南方的中原百姓,以及被割据实力掌控的流民,安置在两江沿线,将中原农耕文明带到南方,使江浙地区农、桑、手工业得到极大发展。
三是重点统制两江两湖川黔之地,平定群雄割据的混乱局面,形成一个比较稳固的后方。平福建范汝为之乱,剿灭洞庭钟相杨幺之乱,基本稳定以临安为中心的大后方,为南宋延续一百多年奠定基础。
四是建立各种典章制度,使遭受战争破坏的混乱局面得到有效的恢复,立足于守与战的格局。正因为如此,赵构才保住相当于北宋时期三分之二的版图。
就高宗当时的思想状况来说,摇摆在和与战之间。靖康以后,有群雄割据,也有义军蜂起,如果高宗赵构一味地求和、乞降,恐怕不会这么快收拢数万人马,也不会有人愿意投到他的麾下,去当卑躬屈膝的陪臣。
事实上,当时四分五裂的局面,很快能统一起来,各种政治势力很快能聚合起来,高宗正是看到宋金不两立的民意,所以,他只好举起“抗金恢复”的旗帜,才能将各方势力聚集到一起。
建炎年间,南宋政权立足未稳,金人欲灭之而后快,高宗即便有心乞和,金人也不给他机会,才有了“搜山检海捉赵构”,赵构从扬州一路逃亡福建,直至流亡海上。
建炎四年,金军从江南退出,高宗从温州回到越州,再回到杭州,南宋政权才逐渐立住脚跟,先后出任宰相的吕颐浩、赵鼎、张浚等人,都是立足于守与战的。
虽多次遣使通和,大体上都是从策略上考虑的(秦桧除外),按照吕颐浩的说法是“贻书以骄之”,“示弱以给之”,“出其不意,乘时北伐”。
绍兴二年,吕颐浩请求兴师北伐,绍兴四年赵鼎请求御驾亲征,绍兴七年张浚请求高宗驻跸建康,高宗虽然不十分坚定,毕竟还是同意了,对于岳飞提出的“直捣黄龙”,赵构从军事实力、经济实力上看,认为是不切实际的。
所以说,被金人吓破胆的赵构,以及刚刚恢复一点元气的南宋,他只想苟且偷安,一听说金人遣使通和,高宗立即将“媚奴相”的秦桧推到前台,实施他苟合的勾当。
史书有云:“始,朝廷虽数遣使,但且守且和,而专与金人解仇议和,实自桧始。”意思是:赵构刚开始,数度派遣使者构和,但是,且战且和,而与金人解除仇恨,实施议和,实际上是从秦桧开始,基本符合历史史实。
绍兴九年正月,在秘书省正字(秘书省正字——官职)范如圭的建议下,赵构决定派遣判大宗正事赵士债和兵部侍郎张焘,到洛阳修奉北宋诸君陵寝,以粉饰“和议告成”。
在金人遣使趾高气扬与宋和议的同时,金国国内也不平静,金熙宗刚刚罢免左丞相完颜希尹,继任左相完颜宗隽、完颜宗磐、完颜宗昌(挞懒)结成死党,专横跋扈,严重威胁到金熙宗统治地位。
迫于无奈的金熙宗,再度任命足智多谋完颜希尹为左丞相,他与完颜宗斡、完颜宗弼等劾奏完颜宗磐私通宋朝,并以朝会的名义拘捕宗磐、宗隽、宗昌。因为,完颜宗磐手下降将吴矢谋反失败被处死,事情牵强附会于完颜宗磐,借机处死宗磐、宗隽。
随后,完颜宗弼(金兀术)领兵弛至燕京,囚禁了宗磐弟宗孟等。又以金熙宗之命,徙完颜昌为燕京行台尚书左丞相,杜充为丞相。完颜昌大怒,决定反叛,在与金兀术的对垒中败下阵来,南归不得,于是北走沙漠,逃至儒州望云甸时被金兀术擒获,囚禁祁州元帅府;八月,完颜宗昌被诛。政变后,完颜宗斡升任太师,完颜宗弼为都元帅,掌握了军政大权。
金元帅府下令沿河置寨,防民渡河南归;凡南归及渡人者均处死。在尝到掠夺大宋丰厚财物甜头的大金,派出女真万户呼沙呼北攻蒙古部落,由于粮草不济,无功而返。凶勇彪悍蒙古部落趁势追击金军至上京西北,大战于苦海岭,金人在蒙古人面前初尝败绩,这也是蒙古部落第一次反抗女真人,一个强大的蒙古部落逐渐形成。
绍兴九年五月,金人以河南之地还归南宋,被西夏国王乾顺授为鄜延岐雍经略安抚使的李世辅,劝部下南归入宋,从者二千余人。靖康之难时,金人攻破延安府,李世辅父子被俘,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父子假意投降,再图密谋反叛,由于不慎走漏了消息,父亲李永奇被杀,李世辅逃往西夏,李世辅向西夏皇帝乾顺借兵,攻破延安府,将仇人剖腹挖心,祭奠父亲和一家三口。得知李世辅愿意回归南宋,高宗赵构派遣签书枢密院事楼炤至延安府,以书招李世辅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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